第4章 你是谁?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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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走得早,只留下我和妹妹,10岁那年,我爹上街,被拉了壮丁,我一个人带着妹妹四处找饭吃。

去年冬天,下了好大的雪,家里老房子倒了,我进山去砍木头,回来迷路了,等我回家……我妹妹,不见了。大娘,我妹妹才5岁,我咋对得起我爹娘啊!”

林理飞说到此处,好像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,不知不觉间,泪如泉涌!

大娘也红了眼圈,说道:“傻孩子,没有过不去的坎儿,你既然遇到大娘,大娘就管定你了。”

林理飞望了望天,继续说道:“今年开春儿,公社来了邮递员叔叔,说我爹有信了,说他在四九城,前些年一直随军跟着走,后来遇到了好人家,问我和妹妹还在不在,他想接我们过去。

信是前年寄的,我们那边残匪闹得凶,有几次闯入了县城,烧了半个城,信还是这几天消停下来,慢慢清理找出来的。”

这样的事常有,大娘也不禁哭了起来。兵荒马乱,家破人亡、受苦受难的又何止这一个孩子!一时之间,两人相对流泪。
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走了过来,走到近前,他才低声说道:“刘大妹子,别作难了,千难万难,它没有过不去的难!我知道,你这两天急着用钱,给,我这儿有十块钱,拿去先治病要紧。”

大娘明显吓了一跳,说道:“易大哥,这怎么使得,你也不宽裕,这么多钱,我怎么能要呢?”

来人正是易忠海,其实,他确实是个热心肠。但正如有句名言说的话,好人似乎就不应该有一点儿私心,就应该苦死,累死,不能为自己想一点。

但凡为自己想一点,那么之前做过的一切好事,就都有了瑕疵,都会被人拿出来,桩桩件件的挑刺。

易忠海是个好人吗?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,邻里有个磕磕绊绊的,他都会热心帮忙,从这个方面来说,很难说他不是个好人;

但是,一切,都从他考虑养老开始变了,似乎从他想要傻柱养老开始,他就堕落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,甚至被起了“道德天尊”的恶号。

其实,仔细想想,一个八级钳工,一个在钳工方面做到顶级的人,还要自己考虑养老问题,这难道是他自己的问题吗?一个操劳一生的人,不应该在晚年无后顾之忧吗?

这在后世甚至不是一个应该被讨论的问题,为什么偏偏易忠海被骂得这么狠呢?这其中有多少怨气在里面,对易忠海是不够公平的。

且说回来,易忠海在散场之后,见到刘大娘如此热心,其实是想劝阻的,因为他知道,刘大娘家已经很苦了,两个女儿,大女儿早早的当了学徒工,二女儿刚刚上初中,小儿子还不能离人,偏偏男人又病了,实在是泡在苦水里的一家子。

自己还需要旁人接济呢,哪有余力接济旁人?

但是,看她如此热心,又实在不好开口,怕伤了她的自尊心。

于是,他决定自己尽力支援一点,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。

刘大娘先是有些吃惊,却又感到为难,10块钱,即使是对目前六级钳工的易忠海来说,也不是小数目。

毕竟易忠海帮扶的不止一家子,这年头大家都不宽裕,还得备荒备战,出劳力的义务劳动很多,义务劳动,通常是大干xx天,即便是个重劳力也常常吃不消;当然要有个三灾六病,需要花钱的就不会少。

刘大娘还是不肯收,易忠海叹了口气,说:“刘大妹子,过几天,又得义务植树了,你们家你一走,林老弟的病不是又得拖?这肺上的病啊,怎么敢拖?”

刘大娘无奈,挤出一个笑容来,“易大哥,那谢谢你,我们来院子里才几年啊,麻烦你们多少次了,我……我实在是,不知道说啥好。”

耳边只传来一句:“说啥呢,大妹子,都是一个院儿里的,都是一家人。”易忠海已经踱步回去。

林理飞忙问:“大娘,原来你姓刘?”

刘大娘说:“对,我姓刘,旁人喊我刘二妮,你就叫我刘大娘吧!”

刘大娘一边说,一边掀起锅盖,又向灶台下抓了一把什么,林理飞这才看清,原来灶台边摆着几个坛坛罐罐。刘大娘一撒手,锅里显出点点金黄,看来这就是棒子面了。

刘大娘搅了几下,很快的盛出两碗,又抓了一把干草似的野菜干,扔了下去,她又转头对林理飞说:“快灭火,用水浇灭!”

在煤气、液化气普及之前,连柴火也是需要省着用的,林理飞虽然知道,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没一会儿,桌子上摆齐了四个碗。

林理飞不由又对“穷”字加深了理解。

这时,门被推开了,一个初中生模样,眼神却很成熟的女孩走了进来,她悄悄走近,突然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林理飞,显得很惊讶,问道:“娘,这是谁啊?”

刘大娘却没有回答,而是怒道:“我早上不是交待你了吗,叫你放学就回家,哪儿也不许去,你野哪儿去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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