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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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话一出,众学子低声闷笑,胡员外家的小胖子则蔫头缩脑没了动静。

菱歌心中狂笑不止,没想到这个曹老头竟然还帮她说话。

曹夫子转头,目光落在了她身上。

一直以来,菱歌除了不擅礼仪、女红与课业,自认没什么缺点,要说最大的缺点应该是心里的喜怒总能浮在脸上,据小叔形容:“就是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憋什么坏水。”

也许是她笑得过于灿烂了,曹夫子道:“看你信心满满的样子,起来回答一下吾昨日提的问题吧?”

昨日?菱歌哪里记得三年前讲过什么课?

她三年前有没有好好听课都另说。

菱歌艰难地复述道:“昨日提的问题......?”

曹夫子轻轻颔首。

她抓耳挠腮,心道,都不知道问的是什么,这要怎么回答?

她左顾右盼寻思能不能找到点提示。

只见左手边坐着邢员外家的小胖子,他圆头圆脑有些呆愣,举着本翻开的书卷,遮在他圆润的右脸前,书卷上面写着偌大的两个字“固国”,占满了整篇书页,好像生怕她瞎了看不到似的。

固国?这是个什么问题?

菱歌小心翼翼答道:“多造城墙?”

曹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:“你以后也就当个瓦匠!”引得厅内学子们大笑。

一个瘦猴模样的少年道:“夫子莫要生气,行伍之人粗鄙,哪里懂得什么固国之法?”

菱歌记得他,好像叫什么郑怀,是顾鸢的小跟班,为了拍顾鸢马屁,经常向她找茬。只是他刚刚那句话,把在座所有武将之子都得罪了一遍。

顾鸢第一个不乐意道:“我竟不知,十方国英豪抛头颅洒热血,只是为求国民一句‘粗鄙’之称?呵,何其尊贵的荣耀?”

菱歌忽然发觉顾鸢说话好像也没那么难听了。

郑怀看向顾鸢,急忙辩解道:“不是!我没有这个意思......”

却被曹夫子打断:“好了,学堂之中,不可争论其他!”

他此时站在柳清逸案前,端详了他片刻,问道:“你是柳温笙之子?”

柳清逸起身一揖道:“是,柳翛然,字清逸。”

曹夫子颔首道:“人如其名,竹影秀逸,吾问你,何以固国?”

柳清逸道:“忠君,乃固国根本”

“然国君无度,贤臣奈何?”

“无道昏君,下无贤臣。”

“仍忠?”

“仍忠,当以死谏效法。”

四面厅外,清风徐徐,蝉鸣嘒嘒,案上书卷翻飞,日光恰到好处落在少年的白玉发冠上。

彼时年幼,未细听话中意,但听少年言辞笃定,一副遗世独立的孤傲模样又让人觉得他好像整个人都在闪着光。

光影交错间,菱歌迷迷糊糊去寻了周公。

梦里的她看到城楼上挂着一个女人的尸体,衣衫褴褛得悬在门洞处,与肃杀的天空融为一体,与之相反,楼下沸反盈天。

走街串巷的孩子脸上被涂满了猪血,布衣民众拾起地上的断剑折戟一边欢呼一边叫骂。

那尸体胸口处挂着一个木牌,上面刻着“卖国贼”三个大字。被绕成数捆的麻绳系在女人已呈紫红色的脖子上,透过尸体凌乱的发丝,菱歌清楚看到了她的面孔......

“阿娘!!!!”百里菱歌撕心裂肺的从梦中醒来,泪水早已浸湿了衣袖。

梦醒后,只见曹夫子还在授课,厅中的学子们有认真听夫子讲授的,也有像菱歌一样去寻周公的。

这光景,与梦中情景相悖,岁月静好得仿佛一场酣畅的美梦。

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对话和砸东西的声音,其后是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哭喊:“有她没我!”

彻底把在梦境中游离的菱歌给惊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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