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定报恩不惧险,启程出发去赤交(1 / 2)
不知过了多久,安然和阿珏身上的穴道终于自动解除,一解除,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撕扯一般的疼痛,安然便连滚带爬地走出山洞,即刻来到沙滩上,却当下心头猛烈收缩,呼吸都停滞了:
银白色的沙滩上此刻被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色浸染,就连岸边的浪花都浸了鲜血,白色的泡沫都变成了血色,几十具尸体横陈在各个地方,死相诡异凄惨,四肢不全;而在沙滩的中央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,呈现出一个非常巨大的坑,血液从坑中四处溅开。
安然僵硬地挪动脚步,来到大坑旁边,却突然捂住嘴巴,难以置信地跪了下来:大坑中央,躺着一具早已模糊的尸体,辨不清身体面容,只有一只带着绑带的断手勉强辨认,断手上绷带的打结方式,安然再熟悉不过,正是自己替桑泉所系。
她颤抖地伸出双手,想要触摸,却又不敢,嘴唇颤抖着,想说些什么,喊些什么,可是却无法。明明自己的穴道已经解开,却依旧无法言语一个字。
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子时。
另一边,扶海镇的中央,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,兴奋地看着高台上的烟花筒,底下的人有的已经在开始欢呼尖叫了。
“大家准备好了吗?七,六,五,......”
阿珏从背后抱住安然,哭着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“四,三,二......”
安然抬头无助地仰望那一轮依旧皎洁的明月,它依旧清冷地照耀这人世间的一切。
“一!”
万民话音刚落,紧接着,突然天空一声巨响,一道灿烂无比的烟花照耀了漆黑的夜空,仿佛是突然盛开的花朵,却又转瞬即逝,紧接着无数巨响纷纷炸开散落在天空中,又逐渐隐去,一个接一个。
五光十色、五颜六色的烟花点亮了整片天空,却在安然看来过于刺眼。
小镇中央,人群狂欢,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;而小镇的岸边,却如同死一般的寂静。
同一片天空下,一光一暗,一喜一悲,仿佛是隔了两个世界,将这世间种种讽刺到了极致。
丁辞拖着身受重伤的身体,被手下扶着回到了卿宫府复命。
他此刻跪在大厅中央,身下源源不断地渗出眼红的血迹,甚至都逐渐浸透了紫檀木地板,可是他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有哪怕一丝丝的虚弱之态,依旧挺直着身子垂着头,等待眼前的这个带着斗篷风帽的老人发落。
“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都抓不回来,要你有何用?!嗯??”
说完,老者便狠狠地踹了一脚丁辞,正中他的心窝,他猛吐一口鲜血,飞溅到老者的鞋子上,然而身形被他强行稳住,不敢倒下。
他见到老者发怒,立刻跪趴在地上,任由血液不断染湿自己胸前的衣襟,磕头谢罪:“大人,这都是因为那个桑泉,他为了保护那个人,竟然以死相拼,我们谁也预料不到,所以——”
老者不耐烦,抓着丁辞头顶的发髻用力一扯,强迫他抬头,丁辞脸上的恐惧暴露无遗。
“我说过,我只看结果,你怎么就听不懂呢?不管桑泉李泉,哪怕就是你遇到了恶鬼,也得把人给我抓回来!!”
丁辞害怕到面孔逐渐扭曲,不断地吞咽口水,眼角竟然也渗出了泪水,连连点头: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,求大人看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效忠您的份上,饶过我,饶过我,求求您!求求您!”
老者看着他脸上血水和泥浆混合着眼泪,十分恶心,一把甩开他的脑袋,掏出手绢不断擦拭着手。
而丁辞没想到,老者这轻轻一甩,竟然让自己腾空而起,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力量直接把自己摔倒了十米开外的大门上,那撞击,让他的肋骨都断了几根,他也不敢有迟疑,顾不得嘴里不断溢出的鲜血,直接跪着爬行到老者面前,拼命磕头。
“算了,你还有用,姑且饶你一命,下次任务再失败,就直接提头来见吧,哼。”老者一甩斗篷,转身离开。
而丁辞还在原地着了魔似的,拼命磕头,额角上就算流了很多血液,却也好似浑然不知一样,嘴里还不断念着:“多谢大人,多谢大人......”
直到老者的身影完全消失,他这才缓缓起身抬头,而眼底阴鸷的凶光乍现,像是疯子一样,又哭又笑,双手捧着自己的脸,不断地抓着,让自己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,扭曲地笑着:“多谢,大人了。”
老者来到一个密室里,都不敢挺直身体,一路上都是弯着腰前行,来到一张漆黑华丽的榻前,直接跪下,双手叩拜,以额吻地:“太神大人,那个预言之女——”
重重的帷幔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玄英的身影,他如墨如绸的头发披散着,直直地垂到了黑色的玉榻上,发丝如泼墨一般凌乱地陈铺,与玉榻融为了一体,身旁好像只有站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人随侍着。而他此刻只是慵懒地靠着身后的靠垫,手里拿着书,旁边的烛光映着,点点跳动,却看不清真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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